山巅周刊第286期:战争

周刊 2025-10-12 23 次浏览 次点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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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是由来已久的平常事,仿佛是某种根植于人性深处的本能冲动,以各种形式贯穿历史,演绎着生存、权力与欲望的复杂交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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秃鹫石碑,记录美索不达米亚王朝的国王战胜对手。

英国作家 Rudyard Kipling 在《The Jungle Book》中提出的“丛林法则”(Law of the jungle)——在残酷的生存竞争中,暴力与自利往往成为淘汰对手、确立优势的手段。这种法则不仅适用于狼群的丛林,也映照在人类社会的角逐中,掌握一定的争论技巧是实现这一目的的方式之一《丛林法则与争论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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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论,作为一种“文明”的交锋方式,试图以语言和逻辑化解冲突,但当舌头无法解开政治或利益的“疙瘩”,正如《魔鬼词典》(The Devil's Dictionary)所嘲讽的那样,人类便诉诸“牙齿”——战争的暴力本能。

《魔鬼词典》(The Devil's Dictionary)的词条——战争: 一种解政治疙瘩的方法,用舌头解不开,就用牙齿咬吧。

战争的形态远不止于屏幕上的硝烟,两个人的争执,便足以点燃一场微型的“战争”。1990年代那首流传甚广的歌曲(歌词:这是你和我的战争,却根本没有我说话的份),用“你和我的战争”隐喻情感纠葛,揭示了人际关系中的对抗与无力感。在这样的战争中,言语被压制,沟通被阻断,一方甚至可能连“说话的份”都没有。

而更深一层,战争甚至可以发生在个体的内心——一个人与自己的影子较劲,与内心的恐惧、矛盾或执念展开无声的搏斗。这种自我对抗,有时比任何外在的冲突更为激烈,因为它无处可逃,只能直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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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4年6月6日,美国登陆艇在法国诺曼底奥马哈海滩登陆。

正经的战争定义是密集的武装冲突,迫使一方服从另一方的意志,从而获得领土、经济、军事或其他利益。

在人类社会上,战争往往与政治紧密关联,是多个组织和组织之间的有组织性的武装冲突。《战争论》作者、普鲁士军事理论家克劳塞维茨(Clausewitz)认为,“战争是政治的延续”。在国与国的战争中,由于触发战争的往往是政治家而非军人,因此战争亦被视为政治和外交的极端手段。而英国军事史学家约翰·基根(John Keegan)在《战争史》中定义:战争一向是文化的表现,往往是文化形态的一个决定因素,在某些社会是文化本身。而文明起源要早得多,只是在有政治和国家概念之后,全球的军事活动就更加频繁。

无论文化如何演进,文明如何变迁,甚至意识形态如何更迭,科技才是改变战争的关键因素——武器的进步是决定胜负的核心驱动力。青铜时代被认为是战争加剧的关键时期,因为发展了剑等金属武器;火药的发明及其最终在战争中的使用颠覆了战争本身的逻辑;核武器、生物武器和化学武器使战争形式更趋于多样化,国际对战争也有了新的伦理边界和平衡控制。

人类曾以碳基生命为模板,幻想通过克隆战士或基因改造生物实现战力倍增——这本质上仍是传统人力战争思维的延伸。现代战争真正的范式转移正在数字域、认知域与无人域同步展开:Anduril、Shield AI、 Saronic 和 TurbineOne 等国防初创公司的自主网络武器和集群化无人作战系统正在得到验证,下一代洪流正利用人工智能推动战争进入算法主导时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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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45 年 8 月 9 日原子弹爆炸后,长崎上空的蘑菇云。

战争始终以大规模暴力为手段迫使敌人失去抵抗的力量,直接的显性影响是人员死亡。众多学者估计,从史前到二十世纪末记录的战争,全球死亡总人数约有1.51 亿到90亿不等;美国政治学教授Conway W. Henderson的统计认为是16亿。全球十大人员伤亡最高的战争中,有三场发生在20世纪——两次世界大战,以及中国抗日战争——并有七起和中国有关。

比较起来,在二十世纪全球就有16.8亿人因为传染病而死亡(据世界卫生组织)。另一个角度,尽管武器取得了进步,战斗的伤亡人数却有所下降,部分原因是军事医学的进步。

战争对基础建设、生态系统以及社会秩序造成破坏,这些常被人忽略的的更大影响造成一些地方在战后长期难以恢复。战争还带来一些政治理念的宣传盛行,以及武器制造商的收入增加。

发起战争有道德性性问题,即正义还是不正义。源于基督教教会的正义战争理论(Just War Theory)主张在特定条件下有限度使用武力,旨在通过一系列标准确保战争在道德上是正当的,所有符合这些标准的战争都被视为正义战争。正义战争理论是联合国成立和国际法关于合法战争规定的基础,那么发起战争就有了合法性判断。

战争的影子无处不在,它与和平并不冲突,而是伴生。它既是破坏,也是重塑;既是终结,也是某种新秩序的起点。毕竟,当对话失效,人类往往选择以最原始的方式解决问题,而且还有正义和合法的可能。


人物: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


马克西米连·罗伯斯庇尔(Maximilien de Robespierre)是法国大革命时期最具争议的人物,他是和平、民主和正义的捍卫者,穷人的代言人,也是独裁恐怖统治的起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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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斯庇尔出身律师世家,在边远外省的故乡阿拉斯当律师,并加入省议会。

1789 年法兰西王国第 36 次、也是最后一次三级会议,由国王路易十六召集。31岁的罗伯斯庇尔当选为第三等级代表,致力于捍卫废除死刑和奴隶制,反对基于财产的选举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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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89年5月5日,三级会议开幕。

在法国旧制度下,第三等级指的是不属于法国社会前两个等级的人群,无论他们是城市还是乡村社区的成员,无论富裕与否,都是占绝大多数人口的平民(Tiers État)。与教士(Clergé)和贵族(Noblesse)不同,第三等级通过劳动享有获取利润的特权,并向这两个等级缴纳税款。当时的法国社会,教士和贵族已经开始衰落,第三等级,特别是资产阶级正在壮大。

由于法国积极支持美国独立战争,通过军事援助、贷款和直接参战帮助美国对抗英国。这导致法国背负了约13亿里弗的巨额债务。这些债务加剧了法国的财政危机,迫使路易十六尝试财政改革,召集三级会议讨论国税征收的问题。但这个闭门长达175年会议适得其反,反而激发了法国中、下层阶级对路易十六及其王后为代表的旧制度愈发不满,巴黎发生动乱,第三等级自行组成国民议会,法国大革命就此开始。

虽然是第三等级瓦解了三级会议并引发法国大革命,但他们的主体是在经济上崛起的资产阶级,吸引了很多开明贵族和低级教士加入行动。这种复杂性既形成了广泛的社会联盟,又在利益层面埋下分歧。

有人认为蓬勃发展的启蒙思想此时进一步被民众接受,助长了阶级意识,终于使得法国大革命在三级会议中爆发。但实际上这次三级会议会前提交的讨论内容中很少提及启蒙思想。但罗伯斯庇尔是社会哲学家卢梭的忠实信徒,在1793-1794年的演讲中常引用卢梭,强调“公意”需要通过革命行动实现——卢梭在《社会契约论》中提出,社会契约的核心是“公意”,即全体人民共同利益的体现,但卢梭强调人民利益由人民主权。

罗伯斯庇尔从一开始就是激进的革命俱乐部雅各宾俱乐部的成员,并逐渐成为其领军人物之一,进而支持推翻君主制,参与建立革命政府(巴黎公社)和恐怖统治(国民公会公共安全委员会)。1793年4月6日,法国革命政府议会——国民公会成立一个新的机构,即公共安全委员会,首要目标是消灭法国国内新共和国的敌人:君主制和旧政治秩序的支持者。在接下来的一年里,该委员会成为法国政坛的独裁机构。

在法国革命政府国民公会,议员的座位分布逐渐形成了一种政治象征:支持革命、平等、共和制以及社会变革的议员,通常坐在会场的左侧,代表人物包括罗伯斯庇尔和雅各宾派成员。支持维护君主制、贵族特权和传统秩序的议员,通常坐在会场的右侧,代表人物包括吉伦特派。这种座位安排逐渐演变为政治光谱的象征,在政治立场的极端对立的社会氛围中,左派与右派的划分提供了清晰的符号化区分,使政治敌对更加直观,进而在恐怖统治中被利用为识别和打击“敌人”的工具。吉伦特派很快就被一网打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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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92年9月,法国国民公会选举产生。左派山岳派200人;中间派沼泽派389人;右派吉伦特派160人。

罗伯斯庇尔擅长煽动群众情绪、组织革命行动,持续批评路易十六与外国势力勾结,密谋反对革命。主张彻底消灭君主制以巩固革命成果。在著名演讲中强调“国王必须死,共和国才能活”,而且不需要审判。

对于数次巴黎武装起义和九月大屠杀的群众暴力,保守派吉伦特派的重要人物罗兰表示,罗伯斯庇尔在群众中所谓的“煽动性宣传”,只是为了让群众知道事实的真相,只是尽一个议会代表对选民负责的义务,他无法控制如此众多的群众的思维。罗伯斯庇尔是一个无行政职务的人,他无力阻止群众的自发行动,除了表示遗憾还能做些什么?那么罗伯斯庇尔是恐怖的反对者?

路易十六在1792年被逮捕,君主立宪制被废除,法兰西第一共和国建立。次年初,路易十六被处决,是法国历史上唯一被处决的君主。

为了更好地体现大革命精神(高效和“人道”),死囚一律执行斩首。一台被敬称为“国家剃刀”的新式断头台诞生了——断头台是由路易十六国王的御医Antoine Louis和德国工程师Tobias Schmidt发明的——但一个创新使用弯曲刀片替代了原型的直角刀片并立刻成为法国大革命恐怖统治的象征。这个“国家剃刀”砍掉一个人的脑袋只需百分之二秒,而被砍下的人头大约需要30秒钟才能完全失去知觉。革命政府用它处决了国王和王后,以及更多教士、贵族和政治激进分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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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什么特别讶异的,断头台也曾在瑞士、意大利、比利时、德国、奥地利和瑞典等国广泛使用。Fernand Meyssonnier是法属阿尔及利亚统治末期的一名刽子手,任职到1961年阿尔及利亚独立后,断头台被枪决所取代。他著有自传《刽子手的故事》(Paroles de bourreau),还大方展示了用过的断头台实物和微型复制品。法国本土的最后一位首席刽子手是Marcel Chevalier,一直任职到 1981 年,当时的总统密特朗废除了死刑。

1794年春后的半年时间里,先后谴责、指控、逮捕、监禁和处决了众多政治同僚,包括反叛的贵族和教士等政治对手,因为他们是民族的叛徒、祖国的叛徒、内部的叛徒和阴谋家、腐败分子;还颁布了包括牧月法,该法令取消了对辩护权的最后保障,实际上也不需要确实的证据,不经过法庭审判,就可以判以“反革命”的罪行。罗伯斯庇尔意识到了自己所掌握的权力的脆弱,试图用他所知道的唯一方式:更多的恐怖来坚持。虽然很多人佩服罗伯斯庇尔是毋庸置疑的,但同样毋庸置疑的是,他也树立了大量的敌人。牧月法给了他一个几乎可以用最微不足道的罪名起诉任何人的全权,特别是革命的敌人,那些以任何手段和任何借口试图阻碍革命进程和阻止建立共和国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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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国人民承认至高无上的存在和灵魂的不朽。罗伯斯庇尔语录。

法国大革命的恐怖是合法的官方政治,雅各宾政府中的很多成员都是律师出身,他们的恐怖统治采用法律的形式。恐怖最盛行(也是统治的最后几个月里)的1794年2月,罗伯斯庇尔在国民公会发表的演讲《论政治道德的原则》中为专政和恐怖政策辩护,他说:“如果说和平时期人民政府的根基是美德,那么在革命时期,人民政府的根基是美德与恐怖兼备:没有恐怖的美德是致命的,没有美德的恐怖是无力的。恐怖不过是迅捷、严厉、不可动摇的正义,它是美德的体现;它与其说是一个特殊原则,不如说是民主普遍原则在国家最迫切需求下的结果。”

1794年6月26日,法国军队击败了反法同盟(主要由奥地利、普鲁士、英国等组成)的联军,法国得以巩固其边境并向尼德兰和莱茵地区扩张。公共安全委员会的“恐怖统治”原本以“国家紧急状态”为理由,外部威胁的缓解使得“恐怖统治”的合法性受到质疑,其极端政策引发国民公会内部的不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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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决罗伯斯庇尔及其同伙。

1794年7月26日,罗伯斯庇尔在国民公会内遭到攻击和孤立,并宣布他为不法之徒。两天后,国民公会旨在打击反革命的革命法庭将他与他的 21 名支持者一起送上断头台,此前的恐怖统治时期,用断头台处决了大约16000名其他受害者。随后几日还有多人被处决,其中大部分是起义的巴黎公社成员。随着罗伯斯庇尔倒台,雅各宾俱乐部解散,巴黎公社被消灭,法国大革命中最激进的恐怖统治时期也随之告终,也玷污了 1789 年首次爆发的道德革命的宗旨。

法国大革命本身是受激进主义影响的资产阶级群众社会革命,其暴力专政和对立思想波及全世界。而同期的英国工业革命,谛造了全球贸易帝国,还使欧洲大陆和美国相继在社会、科技方面急剧发展,生活水平持续提高。

很快,保皇党、国民公会和促使雅各宾派政府倒台的热月党,以及波旁王朝,都让位给了拿破仑·波拿巴。1804年,拿破仑成为法国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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罗伯斯庇尔是电子游戏《刺客信条:大革命》中的反派。

罗伯斯庇尔留给后人的思考谨慎而不多,他从来不是政府首脑,却能够杀人如麻,影响至今也不断翻案。只是,现在,人们用“恐怖主义”指反对政府的暴力手段。


科技:ChatGPT 中的应用程序


OpenAI宣布,ChatGPT 中的应用程序上线,现在通过 Free、Go、Plus 和 Pro 套餐可以试用合作伙伴 Booking.com、Canva、Coursera、Figma、Expedia、Spotify 和 Zillow 的服务,并承诺在稍晚些时候迎来另外 11 个合作伙伴及其应用程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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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发者可以使用Apps SDK构建ChatGPT 中的应用程序,这套工具基于OpenAI推出的Model Context Protocol(MCP)构建,支持开发者定义应用的交互逻辑与界面,并可直接与自身后端系统相连,实现用户登录、会员服务或内容分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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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体系不仅为用户带来了新的实用性,也为开发人员带来了新的机会——在桌面编程和移动编程时代后还可以再搏一把。此外,ChatGPT还引入了收银台功能,将聊天转化为交易。用户不必离开聊天对话框,就能够搜索和浏览商品,并下单和付款。

美国科技公司多年来一直想要一款超级应用,不论是Meta还是X,都曾想长得像WeChat那样包罗万象,但ChatGPT给出了超级应用的另一种实现方式。


声音:沉默的贡献者


在任何公司中都存在这样一群价值非凡的员工:他们默默奉献、超越本职工作,却不求认可。这些人主动解决关键问题、指导初级员工、维护系统,他们的工作往往涵盖多个层级,并在问题显现前就予以解决,导致其贡献难以通过传统绩效指标衡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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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现有的绩效评估体系常常未能识别他们的多面贡献,因为他们的影响力不符合 OKR、工作范围或领导力等既定标准,反而可能“惩罚”了他们的卓越,奖励了“显眼的平庸”。

这些原本期望通过工作成果来证明自身价值的关键员工,最终会因为感觉不被看见和欣赏而感到失望。当他们被迫为自己争取认可时,会意识到系统更重视表面功夫而非实际绩效,从而心灰意冷。最终选择离开。

via 《沉默的贡献者》,作者Nikunj Kothari是风险投资人。


影像:星际之门 AI 数据中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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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penAI、Oracle、SoftBank 和阿联酋投资公司 MGX 于 2025 年 1 月在白宫与特朗普总统共同宣布启动 5,000 亿美元的星际之门(Stargate)计划。该计划推进速度超出预期——早已突破在德克萨斯州阿比林旗舰基地建设10 个数据中心的归初计划,新增五处新址,并有望提前于在 2025 年底前完成 5,000 亿美元投资,用于实现 10 吉瓦产能,支持AI模型训练和部署。

作为推动美国 AI 基础设施投资的标志性举措,星际之门是OpenAI主导的AI基础设施平台(encompassing ongoing data center partnerships),战略上定位为美国AI国家建置,将扩展到更多州和国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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